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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秋分往后，图书馆的阳光变得分外大方。透过巨大的玻璃窗，金色的光线斜斜铺在木地板上，像谁打翻了一罐蜂蜜，连空气里都飘着甜甜的暖意。三楼靠窗的方位总坐着位老太太，雪白的头发在阳光下泛着柔光。她不常借书，仅仅每天午后拎着布包来，拿出放大镜和笔记本，在旧报纸堆里渐渐翻找。有次我路过，看见她笔记本上抄满了泛黄的剪报，标题多是“1965年的秋季运动会”“老百货大楼的第一台电视机”。“在找年轻时的影子呢。”她昂首冲我笑，眼角的皱纹里盛着阳光，“这些报纸上的字，比记忆牢靠。”本来她在收拾社区的老故事，想编成小册子留给孩子们。她说起五十年前在图书馆参与读书会后，和同伴们踩着落叶回家的情形，声响里带着思念的温顺。午后的图书馆很安静，只要册页翻动的沙沙声，和偶然响起的轻咳。穿校服的学生趴在桌上写作业，笔尖划过纸张的声响轻捷；戴耳机的年轻人对着电脑敲字，手指在键盘上跳动；老太太的放大镜渐渐移动，像在韶光里细细打捞。阳光悄然移动方位，从窗台爬到书架，又漫过每个人的肩头。在这里，时刻不是追逐的指针，而能够悄悄捧在手里的暖，让人在言外之意，渐渐读懂年月的温顺。